(阅读库www.yeudusk.com)(阅读库 www.yeudusk.com) 御马监。
李平安沉吟片刻不得要领，命人唤来所有干儿和老太监，人多思路广，一起揣摩陛下心思。
夏公公说道：“陛下要大人继续查逆贼，显然要以此为由头，捉拿不听话的太监、官员。”
李平安微微颔首，这层意思谁都明白。
“恭喜干爹又得陛下倚重！”
费公公先拍马屁，又提醒道：“查内廷还好，死多少都不算人，外廷的老爷可难缠，陛下登基后从未砍过头。”
陛下登基以来，对官员最大的惩罚就是流放，如此一来，仁君之名响彻朝野。
单靠减赋税免徭役难得美名，毕竟底层老百姓没有发声渠道。
“小费子说的不错。”
李平安眉头微皱，案子查了人没死，便是斩草不除根。
流放途中遭山匪洗劫的事，不能每回都发生，那就成了打陛下的脸面。
仁君治世，哪来的那么多山贼？
小喻子躬身说道：“孩儿以为陛下说的反贼是慈庆宫和北边，毕竟冷逆倚仗张太妃发迹，难说后续无牵连。”
李平安转头询问道：“那件事查清楚了吗？”
夏公公回道：“咱家遣人混入镇抚司翻阅卷宗，发现冷逆谋反前不久，京中有蛮族踪迹。”
“蛮族……”
李平安抬头遥望北方，自镇北王覆灭狼王金帐后，已经逐渐淡忘蛮族的凶狠残暴。
京中偶尔出现“异族”，也会遭受百姓围观欺凌，譬如吃饭得门外蹲着，寻由头辱骂殴打等等。
“小喻子，此事交给你。”
李平安吩咐道：“花银子雇佣京都青皮闲汉，明里暗里将所有异族盯紧了，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要记下来！”
小喻子面露喜色，这可是个权力极大的差事，连忙躬身领命。
“至于北疆……”
李平安目光看向所有太监，众人顿时低头缩脑，显然不愿去北疆当差。
镇北王已然听调不听宣，陛下都只能妥协，说不好当差第二天就被自杀。
“咱家记得朔风堂、黑沙帮是北边帮派？”
“启禀大人，朔风堂驻地在宣府朔方县，建立十二年，帮派行事颇为凌厉狠辣。黑沙帮原是荒原盗贼，遭边军剿灭后，改头换面去燕府古木县建立帮派……”
夏公公不愧曾任司礼监秉笔，提前做过功课，将京营少侠背景记得清楚，详细介绍后说道。
“大人若能扶持两家帮派壮大，不好说能探听镇北王机密，至少能掌握北疆大体动向。”
“很好。”
李平安满意道：“明儿咱家见一见两位少侠，若是听话识趣，官职、银子通通不是问题。”
小喻子说道：“干爹，还有妙手门喜好偷窃，或许能拿到北边的文书、信件。”
李平安吩咐道：“让这群偷儿去安府办差，如此北疆三府各有眼线，免得镇北王大军集结了，咱家还内斗呢！”
众太监躬身领命，有人羡慕小喻子得新差事，回头巴结一二，有人琢磨着拍夏公公马屁，前秉笔太监盛名无虚。
御书房内李平安揣摩陛下心思，御马监里众太监揣摩他的心思。
“夏公公，公文晚间处理，咱家先去为太后报喜！”
一应事宜商议结束，李平安起身准备离开，他心里还惦记着齐王身上的麻烦。
处理不干净，可是会出大祸。
这时。
有个老太监出列说道：“提督大人，咱家有不同看法。”
“彭公公有何话说？”
李平安认得老太监身份，曾是楚公公的干儿，担任都知监随驾太监，后遭贬谪去浣洗局洗几年衣服。
如今担任内官监巡检，巡查各处皇家在建宫殿，虽只是八品小官但是油水颇厚。
彭公公深深吸了口气，迈步越过小喻子、费公公，只比夏公公落后半步，沉声说道。
“咱家认为，陛下话中深意是对镇抚司不满！”
李平安眉头一挑，重新落座：“彭公公细细道来，咱们都是亲戚，说话无需顾忌。”
彭公公解释道：“这回冷逆谋反镇抚司非但毫无用处，反而因蛮族踪迹，差点误了大事。
镇抚司纵有千般理由推脱，也难消除芥蒂，陛下需要有新的‘镇抚司’监察百官、百姓！”
众太监闻言，先是悚然一惊，旋即面露惊喜，纷纷用渴望眼神看向提督大人。
李平安眸光低垂，手指笃笃笃敲响太师椅扶手，片刻后骤然停下。
“陛下只允咱家探查逆贼，可不是监察天下，不过么……江湖朝堂任何地界都可能有贼人妄图谋逆！
彭公公你暂领查逆使，此官职无品无级，可否愿意？”
“拜谢提督大人！”
彭公公双目含泪，噗通跪下磕头，额头敲的地面咚咚咚作响。
李平安吩咐道：“着重搜集京城内外百官百姓言论，偷听也好风闻也罢，以及前朝余孽、邪祭淫祀等等，暂且不要抓捕，需禀奏陛下。”
彭公公以头抵地：“奴婢明白。”
李平安亲手将彭公公扶起来，亲切道：“好生办差，说不准等查逆使有了品级，不比内侍司总提督差。”
彭公公感激涕零道：“咱家永远都是提督大人的门下走狗。”
“说什么走狗，咱们都是亲戚。”
李平安与彭公公你来我往虚情假意几句，前边小太监躬身开路，后边干儿、老太监随行，浩浩荡荡离开御马监。
途中小喻子低声问道：“干爹，查逆使这等紧要差事，怎么交给彭公公了？”
李平安睨了一眼：“你觉得应该交给谁？”
小喻子说道：“孩儿那十几个兄弟，个个对干爹忠心，譬如费公公就不错。”
“你这厮，自个儿不敢办事，还要拿去害人。”
李平安呵斥一声，不介意麾下干儿内斗的厉害，他们当真成了好兄弟，自己就要寻理由杀人了。
小喻子连连躬身赔罪：“干爹明鉴，咱家觉得查逆使能做成，拿在手里才好。”
至于办成之前死几个干儿，那都不算事。
“彭公公揣摩圣意，妄图以太监之身沾染监察大权，一旦做错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咱家丁点儿不能沾染。”
李平安知晓其中有多少艰难，外廷百官参奏不说，单镇抚司就会疯狂撕咬攻讦。
有时候圣意猜对了，下场仍然凄惨。
“索性让彭公公前边探路，若他真将查逆使做大了，咱家有的是办法收回大权！”
“干爹，若他做的不大不小呢？”
“那就送他下去孝敬干爷爷，彭公公是个聪明人，选择了这条路就得给咱家走到底……”
“孩儿拜谢干爹教诲！”阅读库 www.yeudusk.comyeudusk www.yeudusk.com
李平安沉吟片刻不得要领，命人唤来所有干儿和老太监，人多思路广，一起揣摩陛下心思。
夏公公说道：“陛下要大人继续查逆贼，显然要以此为由头，捉拿不听话的太监、官员。”
李平安微微颔首，这层意思谁都明白。
“恭喜干爹又得陛下倚重！”
费公公先拍马屁，又提醒道：“查内廷还好，死多少都不算人，外廷的老爷可难缠，陛下登基后从未砍过头。”
陛下登基以来，对官员最大的惩罚就是流放，如此一来，仁君之名响彻朝野。
单靠减赋税免徭役难得美名，毕竟底层老百姓没有发声渠道。
“小费子说的不错。”
李平安眉头微皱，案子查了人没死，便是斩草不除根。
流放途中遭山匪洗劫的事，不能每回都发生，那就成了打陛下的脸面。
仁君治世，哪来的那么多山贼？
小喻子躬身说道：“孩儿以为陛下说的反贼是慈庆宫和北边，毕竟冷逆倚仗张太妃发迹，难说后续无牵连。”
李平安转头询问道：“那件事查清楚了吗？”
夏公公回道：“咱家遣人混入镇抚司翻阅卷宗，发现冷逆谋反前不久，京中有蛮族踪迹。”
“蛮族……”
李平安抬头遥望北方，自镇北王覆灭狼王金帐后，已经逐渐淡忘蛮族的凶狠残暴。
京中偶尔出现“异族”，也会遭受百姓围观欺凌，譬如吃饭得门外蹲着，寻由头辱骂殴打等等。
“小喻子，此事交给你。”
李平安吩咐道：“花银子雇佣京都青皮闲汉，明里暗里将所有异族盯紧了，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都要记下来！”
小喻子面露喜色，这可是个权力极大的差事，连忙躬身领命。
“至于北疆……”
李平安目光看向所有太监，众人顿时低头缩脑，显然不愿去北疆当差。
镇北王已然听调不听宣，陛下都只能妥协，说不好当差第二天就被自杀。
“咱家记得朔风堂、黑沙帮是北边帮派？”
“启禀大人，朔风堂驻地在宣府朔方县，建立十二年，帮派行事颇为凌厉狠辣。黑沙帮原是荒原盗贼，遭边军剿灭后，改头换面去燕府古木县建立帮派……”
夏公公不愧曾任司礼监秉笔，提前做过功课，将京营少侠背景记得清楚，详细介绍后说道。
“大人若能扶持两家帮派壮大，不好说能探听镇北王机密，至少能掌握北疆大体动向。”
“很好。”
李平安满意道：“明儿咱家见一见两位少侠，若是听话识趣，官职、银子通通不是问题。”
小喻子说道：“干爹，还有妙手门喜好偷窃，或许能拿到北边的文书、信件。”
李平安吩咐道：“让这群偷儿去安府办差，如此北疆三府各有眼线，免得镇北王大军集结了，咱家还内斗呢！”
众太监躬身领命，有人羡慕小喻子得新差事，回头巴结一二，有人琢磨着拍夏公公马屁，前秉笔太监盛名无虚。
御书房内李平安揣摩陛下心思，御马监里众太监揣摩他的心思。
“夏公公，公文晚间处理，咱家先去为太后报喜！”
一应事宜商议结束，李平安起身准备离开，他心里还惦记着齐王身上的麻烦。
处理不干净，可是会出大祸。
这时。
有个老太监出列说道：“提督大人，咱家有不同看法。”
“彭公公有何话说？”
李平安认得老太监身份，曾是楚公公的干儿，担任都知监随驾太监，后遭贬谪去浣洗局洗几年衣服。
如今担任内官监巡检，巡查各处皇家在建宫殿，虽只是八品小官但是油水颇厚。
彭公公深深吸了口气，迈步越过小喻子、费公公，只比夏公公落后半步，沉声说道。
“咱家认为，陛下话中深意是对镇抚司不满！”
李平安眉头一挑，重新落座：“彭公公细细道来，咱们都是亲戚，说话无需顾忌。”
彭公公解释道：“这回冷逆谋反镇抚司非但毫无用处，反而因蛮族踪迹，差点误了大事。
镇抚司纵有千般理由推脱，也难消除芥蒂，陛下需要有新的‘镇抚司’监察百官、百姓！”
众太监闻言，先是悚然一惊，旋即面露惊喜，纷纷用渴望眼神看向提督大人。
李平安眸光低垂，手指笃笃笃敲响太师椅扶手，片刻后骤然停下。
“陛下只允咱家探查逆贼，可不是监察天下，不过么……江湖朝堂任何地界都可能有贼人妄图谋逆！
彭公公你暂领查逆使，此官职无品无级，可否愿意？”
“拜谢提督大人！”
彭公公双目含泪，噗通跪下磕头，额头敲的地面咚咚咚作响。
李平安吩咐道：“着重搜集京城内外百官百姓言论，偷听也好风闻也罢，以及前朝余孽、邪祭淫祀等等，暂且不要抓捕，需禀奏陛下。”
彭公公以头抵地：“奴婢明白。”
李平安亲手将彭公公扶起来，亲切道：“好生办差，说不准等查逆使有了品级，不比内侍司总提督差。”
彭公公感激涕零道：“咱家永远都是提督大人的门下走狗。”
“说什么走狗，咱们都是亲戚。”
李平安与彭公公你来我往虚情假意几句，前边小太监躬身开路，后边干儿、老太监随行，浩浩荡荡离开御马监。
途中小喻子低声问道：“干爹，查逆使这等紧要差事，怎么交给彭公公了？”
李平安睨了一眼：“你觉得应该交给谁？”
小喻子说道：“孩儿那十几个兄弟，个个对干爹忠心，譬如费公公就不错。”
“你这厮，自个儿不敢办事，还要拿去害人。”
李平安呵斥一声，不介意麾下干儿内斗的厉害，他们当真成了好兄弟，自己就要寻理由杀人了。
小喻子连连躬身赔罪：“干爹明鉴，咱家觉得查逆使能做成，拿在手里才好。”
至于办成之前死几个干儿，那都不算事。
“彭公公揣摩圣意，妄图以太监之身沾染监察大权，一旦做错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咱家丁点儿不能沾染。”
李平安知晓其中有多少艰难，外廷百官参奏不说，单镇抚司就会疯狂撕咬攻讦。
有时候圣意猜对了，下场仍然凄惨。
“索性让彭公公前边探路，若他真将查逆使做大了，咱家有的是办法收回大权！”
“干爹，若他做的不大不小呢？”
“那就送他下去孝敬干爷爷，彭公公是个聪明人，选择了这条路就得给咱家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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