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小彤姐给我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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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eudusk.com)(阅读库 www.yeudusk.com)    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半透明的扇形,我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油量数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导航屏幕早在半小时前就变成了一片空白,只有代表车辆的箭头在灰绿色的未知区域里盲目颤抖。他本想抄近路赶到下一个县城,却在暴雨冲刷的山路上迷了方向。

    雨幕中突然浮现出一块歪斜的路牌,锈迹已经吞噬了大半字迹。我眯起眼辨认许久,才勉强看出 “瓦窑坪” 三个字。这个地名像枚生锈的钉子,猝不及防地扎进记忆深处 —— 小时候外婆总说,翻过三座山的瓦窑坪,太阳落山后不能吹口哨。

    车轮碾过一段断裂的水泥路时,我猛地踩下刹车。车头灯刺破雨帘,照亮了一片突兀的建筑群:青灰色的瓦房沿着缓坡排列,木质窗棂在风雨中吱呀作响,却看不到一丝灯火。最诡异的是镇口那棵老槐树,枝桠上挂满了褪色的红布,在暴雨中像无数只摇晃的手臂。

    他摸出副驾驶座上的单反相机,镜头里的景象让呼吸骤然停滞。第三排瓦房的二楼窗台上,分明坐着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手里还攥着针线笸箩。可当他按下快门的瞬间,那个身影就像被雨水融化般消失了。

    相机屏幕突然闪烁起雪花纹,伴随着刺耳的电流声。我烦躁地拍打机身,却在取景器里瞥见了更骇人的画面:镇口的老槐树下,不知何时站满了人影。他们背对着镜头,身形佝偻,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背上,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妈的。” 他推开车门,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衬衫。脚踩在积水里发出噗嗤声,惊起几只黑色的飞虫。那些人影并没有动,直到他走近了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人 —— 而是一个个扎得粗糙的稻草人,穿着镇上居民遗留的衣服,脸上用朱砂点着诡异的笑容。

    最前排的稻草人脖子上挂着块木牌,用红漆写着 “王二柱”。我的手指刚触碰到潮湿的木板,身后就传来清晰的纺车声。他猛地回头,只见镇口唯一的杂货铺亮着盏昏黄的油灯,窗纸上映出个摇纺车的女人剪影。

    “谁在那儿?” 他壮着胆子喊了一声,纺车声戛然而止。油灯突然熄灭,整个镇子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雨水敲打瓦片的声音。当他举着相机小心翼翼靠近杂货铺时,门 “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

    柜台后的藤椅上坐着个穿黑布棉袄的老头,脸上布满皱纹,眼睛却亮得惊人。“后生,要买火油?” 老头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木头,“俺们这儿的火油,能烧三天三夜不灭。”

    我的手电筒扫过货架,上面摆着的罐头生产日期都是二十年前的。“大爷,这镇子…… 人都去哪了?”

    老头咧开没牙的嘴笑了:“都在呢,都在呢。你看那戏台子底下,不就坐着张屠户家的小子?”

    他顺着老头指的方向看去,废弃的戏台黑洞洞的,雨幕中确实有个模糊的孩童身影。可当闪电划破夜空的刹那,那身影分明是用稻草捆成的,手里还捏着半块发霉的米糕。

    相机突然自动连拍起来,闪光灯在雨夜里格外刺眼。我发现取景器里的画面和眼前截然不同:戏台上站满了穿戏服的人,脸上涂着浓重的油彩,正在表演一出无声的戏。台下的观众们坐姿僵硬,脖子以不自然的角度扭向镜头,每张脸上都带着和稻草人一样的诡异笑容。

    “他们在等你呢。” 老头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等了你二十年了。”

    我转身就跑,却发现镇口的路变成了一条浑浊的河流。那些稻草人不知何时漂在水面上,红布在水里舒展,像一条条血蛇。他跌跌撞撞地往镇子深处跑,单反相机在胸前不停撞击,屏幕上的画面越来越恐怖:每间瓦房里都亮起了灯,窗后挤满了人影,他们的眼睛都是两个黑洞,正随着他的移动而转动。

    一间挂着 “瓦窑坪小学” 木牌的建筑出现在眼前,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闻到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教室里的课桌上摆着骷髅头,黑板上用鲜血写着 “欢迎回家” 四个大字。墙角的扫帚突然自己站起来,往他身上扑来。

    他绊倒在讲台下,手指摸到个硬壳笔记本。翻开泛黄的纸页,上面是稚嫩的字迹:“今天老师说,山神爷爷要娶新媳妇了,让我们都去看热闹。小花说她看见山神爷爷长着蛇的尾巴,我不信……”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画着幅奇怪的画:一群人跪在老槐树下,把一个穿红衣的女孩推向树洞。树洞里伸出无数只手,抓着女孩的头发往里面拖。画的角落写着日期:1998 年 7 月 15 日。

    外面传来吹唢呐的声音,喜庆又诡异。我爬到窗边,看见镇上的 “居民们” 排着队往老槐树走去,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红色的绸缎。那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走在最前面,她的脸在路灯下呈现出青灰色,嘴角咧到了耳根。

    突然有人拍他的肩膀,我吓得差点叫出声。转身看见个穿校服的小女孩,梳着两条麻花辫,眼睛很大很亮。“哥哥,你是来参加婚礼的吗?” 女孩的声音甜甜的,“山神爷爷今天要娶第九个媳妇了,你看,那是我的新衣服。”

    她掀开身后的红布,露出里面崭新的嫁衣。我这才发现,女孩的脚是悬空的,裙摆下面空荡荡的。“他们说,只要凑够九个媳妇,山神爷爷就会让雨水停下来。” 女孩的脸突然变得惨白,“可是前八个姐姐,都没有回来……”

    唢呐声越来越响,老槐树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黑色的水流旋转着,里面隐约能看见无数只挣扎的手。那些稻草人被水流卷进去,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我突然想起外婆说过的话:瓦窑坪的人信奉山神,每到旱灾就会献祭新娘,可二十年前那场暴雨,冲毁了半个镇子,之后所有人就都消失了。

    “快跑!” 他拉起女孩的手,却发现抓住的是一把冰冷的稻草。女孩的身影渐渐透明,变成了个扎着麻花辫的稻草人,脖子上挂着 “李小花” 的木牌。

    老槐树剧烈摇晃起来,树洞里传出女人的哭喊声。我举起相机对准树洞,镜头里出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九个穿着嫁衣的女孩蜷缩在树洞里,她们的身体已经和树根长在一起,眼睛还在眨动,嘴里吐出黑色的粘液。

    最靠近洞口的女孩抬起头,她的脸和我钱包里母亲年轻时的照片一模一样。“阿默,你来接我了?” 女人的声音温柔又诡异,“妈妈等了你二十年。”

    相机 “咔嚓” 一声拍下这张照片,所有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暴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亮了空荡荡的镇子。老槐树上的红布都不见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那些稻草人、瓦房里的人影、吹唢呐的队伍,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瘫坐在地上,相机屏幕上的照片变成了一片空白。他摸出手机,信号格奇迹般地满了。导航显示,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瓦窑坪,只有一片荒废了二十年的泥石流遗址。

    当他发动汽车准备离开时,后视镜里闪过一抹红色。那个穿嫁衣的女人站在老槐树下,朝他挥了挥手。我猛踩油门,车子冲出这片诡异的区域,直到驶上国道才敢停下来。

    他颤抖着翻开相机相册,所有照片都变成了正常的风景照,除了最后一张 —— 画面里是老槐树的树洞,里面放着九块刻着名字的木牌,最底下那块新刻的木牌上,写着 “我” 两个字。

    车窗外,一轮血月挂在天上,远处传来隐约的唢呐声,像是在庆祝一场迟到了二十年的婚礼。我突然想起,母亲当年就是在瓦窑坪失踪的,那天正好是 1998 年 7 月 15 日。

    他摸出钱包,母亲的照片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小字:“第九个,等你很久了。”

    引擎突然熄火,仪表盘上的油量针指向零。我抬头看向后视镜,那个穿嫁衣的女人正坐在后座上,手里拿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阿默,妈妈给你织了件新衣服。” 女人缓缓转过头,脸上带着和稻草人一样的诡异笑容,“穿上去,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老槐树的影子在车窗外拉长,像一只巨大的手,缓缓捂住了车顶。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滴落在方向盘上。后座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有人正慢慢展开那件红嫁衣。他的余光瞥见女人手腕上缠绕的藤蔓,那些墨绿色的枝条正顺着座椅缝隙,悄无声息地向他的脚踝爬去。

    “妈,你别过来!” 他猛地转身,后脑勺却重重撞在车门上。女人消失了,后座只留下一团散发着霉味的红布,布料边缘还沾着几片湿漉漉的青苔。我大口喘着粗气,伸手去摸副驾驶座上的相机 —— 却摸到一团冰凉滑腻的东西。

    借着月光,他看见相机镜头上盘着一条碗口粗的黑蛇,蛇信子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黑蛇突然昂起头,鳞片缝隙里渗出黑色黏液,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我条件反射地挥拳,蛇身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仪表盘的指针开始疯狂旋转,车速表显示车子正在以 200 公里的时速倒退。窗外的景色扭曲变形,原本空荡的道路两侧,密密麻麻站满了人影。他们穿着褪色的蓝布衫,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辆失控的汽车,每个人的脚下都缠绕着血色的藤蔓。

    我死死踩住刹车,膝盖却突然传来剧痛。低头一看,无数细小的藤蔓从座椅下方钻出来,缠住他的双腿,正在往皮肤里钻。他颤抖着摸出背包里的瑞士军刀,朝藤蔓猛砍。刀刃划过的地方,藤蔓渗出暗红色的汁液,空气里弥漫着腐肉的腥臭味。

    “山神发怒了!” 收音机突然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传来老人沙哑的嘶吼,“当年你们坏了规矩,现在轮到你们的后代还债了!” 我这才发现,车载收音机根本没开机,显示屏上跳动着血红的数字:1998.07.15。

    车子猛地撞上了什么东西,我的额头磕在方向盘上,眼前金星直冒。等他缓过神来,发现车子停在了老槐树下。月光透过扭曲的枝桠,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树干上裂开一道巨大的伤口,里面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甲缝里还沾着红漆。

    那只手抓住了我的衣领,将他往树洞里拽。他挣扎着掏出相机,闪光灯照亮树洞内部 —— 九个女孩的骸骨堆叠在一起,最上方的骷髅头戴着褪色的凤冠,眼窝里闪烁着幽绿的光。骷髅突然张开下颚,发出尖锐的笑声:“终于等到你了,第九个祭品!”

    千钧一发之际,我摸到口袋里的笔记本。他颤抖着翻开最后一页,将那张诡异的画对准树洞。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画里的红衣女孩突然活了过来,她的双手穿过纸张,抓住骷髅的肩膀,将其狠狠拽进黑暗。

    “带着秘密离开!” 女孩的声音在树洞里回荡,“去找村口的老井,那是他们藏罪证的地方!” 我感觉束缚自己的力量减弱了,他趁机挣脱开来,跌跌撞撞地往镇口跑去。身后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响,老槐树在他身后轰然倒塌,扬起漫天尘土。

    镇口的老井周围堆满了破碎的陶罐,井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我趴在井边往下看,井水呈现出诡异的墨绿色,隐约能看见井底堆积着锈迹斑斑的农具和带血的嫁衣。他解下背包带,绑住一块石头扔进井里,想试试水的深度。

    绳子突然绷紧,我差点被拽进井里。他拼命往上拉,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和他较劲。当石头终于露出水面时,我倒吸一口冷气 —— 石头上缠绕着一条腐烂的手臂,皮肤已经脱落,露出森白的骨头。

    就在这时,井里传来铁链拖拽的声音,水面开始剧烈翻涌。一个浑身湿漉漉的男人从井里爬出来,他的衣服上布满青苔,眼睛里爬满血丝。“别碰这里的东西!” 男人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当年我们用活人祭祀,触怒了真正的山神!现在它要把所有人都拖进地狱!”

    男人名叫张福生,是瓦窑坪最后的幸存者。二十年前那场暴雨,其实是山神的惩罚。村民们为了求雨,连续献祭了八个女孩,最后一个祭品正是我的母亲。“你母亲在被献祭前,偷偷在老槐树下埋了本日记。” 张福生的声音哽咽,“她想让外面的人知道真相。”

    话音未落,整个镇子开始震动。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无数惨白的手臂从地下伸出来。张福生将我推进老井旁的破庙:“快去找那本日记!找到后用庙里的香灰洒在镇口的界碑上,或许还能阻止山神!”

    破庙里积满了厚厚的灰尘,供桌上的香炉里插着几支断香。我翻遍了每个角落,终于在神龛后面找到一个铁皮盒子。盒子里除了母亲的日记,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 —— 照片上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他,身后是热闹的庙会,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恐惧又虔诚的表情。

    日记里详细记录了当年的祭祀过程。原来所谓的 “山神”,其实是栖息在老槐树里的千年树妖。村民们为了换取风调雨顺,每二十年就要献祭九个女孩。母亲在被献祭前夜,偷偷将日记埋在老槐树下,希望有人能揭穿这个罪恶的秘密。

    “原来我才是他们等待的第九个祭品。” 我握紧拳头,指甲再次刺破掌心,“因为我是祭品的后代,血脉里流着被诅咒的血。”

    庙外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我知道不能再拖延了。他抓起香炉里的香灰,冲出破庙。镇口的界碑周围已经爬满了血色藤蔓,那些被献祭的女孩们漂浮在空中,她们的嫁衣在风中猎猎作响,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

    “让我们一起结束这一切吧!” 女孩们齐声说道,声音在空中回荡。我将香灰洒向界碑,瞬间,一道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树妖的怒吼声震耳欲聋,整个镇子开始剧烈摇晃。

    老槐树的残骸中,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升起。它有着扭曲的人形,身上缠绕着千年古藤,每一片叶子都滴着黑色的毒液。树妖伸出藤蔓,缠住了我的脖子:“你以为这点香灰就能打败我?你们一家都要成为我的养料!”

    千钧一发之际,母亲的日记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那些被献祭的女孩们化作光点,融入光芒中。光芒凝聚成一把金色的剑,直直刺向树妖的心脏。树妖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藤蔓开始枯萎,黑色的毒液化作雨水洒落。

    “阿默,快跑!” 母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看见母亲的身影出现在光芒中,朝他露出温柔的微笑。我转身狂奔,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当他跑到公路上时,回头望去,瓦窑坪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开满野花的草地。

    第二天,我带着母亲的日记和照片回到城市。他将真相公之于众,引起了轩然大波。考古队在瓦窑坪遗址进行挖掘,发现了大量祭祀用品和骸骨,证实了这个延续百年的罪恶传统。

    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每当雨夜,我总能听见隐约的纺车声和唢呐声。在他的相机里,偶尔会出现一些神秘的照片:老槐树下站着九个穿嫁衣的女孩,她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后来,我成为了一名专门调查灵异事件的记者。他走遍全国各地,寻找那些被遗忘的真相。他知道,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还有许多像瓦窑坪这样的地方,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将用相机和笔,揭开这些尘封的往事,让正义得以伸张。

    在我的办公室里,挂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瓦窑坪现在的模样:阳光明媚,绿草如茵,老槐树的遗址上,长出了一棵新的树苗。照片的背面,母亲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孩子,不要害怕黑暗,因为光明总会到来。”阅读库 www.yeudusk.comyeudusk www.yeudusk.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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