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局:逼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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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库www.yeudusk.com)(阅读库 www.yeudusk.com)    斜暮晦暗,枯枝寒梢映月朦,帝都城门上红彩高悬,闾巷人家夹道欢庆,战车嚯嚯,兵马前行,鍪甲飒飒,意气风发。一路而来,数万兵士整顿点将台下,皇帝将帅落日垂鞭驾车缓行入宫,马嘶渐远,人语出尘埃。

    皇宫深院里,爨烟味浓,人影纷杂,繁闹更胜当初,只是那表面的平静无澜里似是暗藏躁动,心也随乱,烦恼亦胜往昔。

    穿过那五彩琉璃门,婴雏一行人阔步而进,看那一身黄袍锦绣映金碧,踏前的金靴飞龙吐雾驾彩云,龙威凛发。

    除却了三公三师几些熟悉的脸孔,其余一律颇有几分眼熟的官员也皆是隶属甄太后那党人,如此一来,难道这女人公然显摆想要改朝换代不成?

    如此派头,怎叫他省心得了?

    在众臣跪拜的庆祝呐喊声中,婴雏面向神座,谦顺恭敬地俯身焚香祭奠天地祖先,其后转身至燎炉前,伴随着祭师诵念的祖训经文,焚烧祝帛,以保国家昌盛。

    “众卿家,平身。”

    “此回征战能够取胜而归,一众视死如归的将士功不可没,其中夙王爷与顾将军尤甚。正所谓‘有功当赏’,如今,朕在此当着列祖列宗面前特许众将兵家户免税三月且俸禄加倍,而封予夙王爷食邑二十,加封正二品辅国大将军顾晟为从一品骠骑大将军。

    “谢主隆恩。”

    行礼间,懿绛微抬狐疑深染的黑眸淡扫过高台上由始至终未有任何特别举动的甄太后,不觉眯眸低忖了瞬,转而旋瞳对上婴雏那同是腾起丝丝疑虑的褐眸,彼此流光碰撞一刹,灵犀默契点通。

    “且慢。”

    “皇上你似乎遗忘了些话语未说。”

    “儿臣还请母后明示。”

    “方才皇上当着皇朝列祖列宗面前说‘有功当赏’,然而……却似是遗漏了‘有罪当罚’。”

    婴雏轻咦,转眸与同是略显惘然的懿绛相睇了一眼,心头骤生些疑窦,瞳里惑色一凝,再是瞅看向了雍傲怡然的甄太后,喃问:

    “罪落何人,皇上你待会儿自会知晓。不过,哀家如今倒想问皇上一句……”

    “天子犯法可与庶民同罪?”

    那方固然也猜得甄太后有不明动机的婴雏倒是浅浅一笑,凤眸微抬,那华灯曳火流转仿佛在褐瞳深处,百媚撩心。

    “当着先烈祖宗与文武百官面前,得皇上此诺言,那哀家便宽心了。”

    “将人给哀家带上来。”

    觑着那件熟悉的鹤氅,懿绛心里不由得重重一颤,惴栗惊慌从心坎底处瞬地滋蔓全身,攥拳极力抑压着汹涌翻滚的戾气,厉绝的眸光刺骨般迸射在那端恍然未有所觉的甄太后身上。

    婴雏敛眸觑看着轿榻上的人儿,眸角掠过懿绛那隐忍着怒气而残冷几许的俊颜,紫光流窜的褐眸顿地一沉,心头惶乱骤起,却是咬牙强忍,早已褪去温润无踪的凤眸一眯,睇向甄太后的眸光里透尽冷意。

    “倘若天子所犯的乃是死罪,皇上你会否食言而又另当别论了呢?”

    那惊艳一瞥,殿里众人无不瞠目结舌而哗然一片,目光毫不忌讳地游走在婴雏与那女子的容貌上,震撼啧然,原因无他,皆因二者容颜相似得惊人。

    稍一转头,便见一直站于自己身后的顾晟微沉着脸对他略略摇首,附耳示意他如今万万不可冲动,贸贸然冲出去可能反倒会害了苍离,不如再等片刻静观其变。

    凝看着苍离那素净的沉睡小脸,婴雏指甲掐着自己的手腕处,极力地沉住气,心里似是略有猜着了甄太后的意图,无疑,怒气更盛。

    “罔顾尊卑地称哀家为‘甄太后’,看来皇上你生气得紧呀!”

    将女儿隐藏了如此多年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落到她甄紫瑢手里。

    “哀家想众卿家定是十分疑惑为何这女子与皇上的容貌如此相似,也许你们猜得不错,这女子与皇上他乃是如假包换的……双生儿,是被皇上藏匿十多年的孪生妹妹。”

    甄太后凝眸觑紧那紧绷着身子却由始至终未曾置过一语的婴雏,弯黛阴险精光娆娆更深,踏步往高台走去,腰间的缀珠流苏漾荡刺心,执过祭师手里的祖训经文卷,漠视着那两道异常冷冽的寒光,面向底下众人,再是道:

    稍顿,甄太后转眸对上婴雏那怒光翻涌的褐眸,一字一顿地沉喃:

    听着甄太后的话语,婴雏心魂微震,却是无语以对。他总算明白,今夜,甄太后她要的不仅仅是苍离的命,而且还有他婴雏的命以及整个婴氏江山。

    那端已稍稍沉静下来的懿绛自苍离的娇颜上侧着冷眸瞅看着高台上咄咄逼人如此的甄太后,戾狠绝然的剔透黑瞳里划过一道嗜血无影的光痕,妖诡冷厉,高深莫测的眸光绽蔓弥散,无人看得出他的心思。

    懿绛眸色沉笃深敛,缓步踏出了列位,抬首觑向因他的出列而凝眸落至他身上的甄太后,那瞳底幽光点点,似邪若魅,似若摄人魂魄而不自知,微敛的长睫在幽邃黑眸睑弦底下形成柔魅阴邪的半弧阴影,背手抬足间噙着危险而尊贵的野Xing,一瞬,嗜魅勾唇:

    “到时候……只怕是有人故意拿事挑起事端,毁了先皇先后的名节不说,触犯了当今天子的龙威,恐怕是万死难脱其咎。”

    甄太后让懿绛那眸里冷光瞧得心底一阵发寒,如昔的妆容却未动声息丝毫,似是早料及他有此一招,撩弧浅浅,丹眸觑紧那森寒泠洌的俊颜,上前一步,朱靥黛尽妩媚,嗤笑道:

    略顿,她欣喜地觑着懿绛的脸色因周遭骤起的猜疑声而更是冷峻几度,继续道:

    话落,甄太后眸色一凝,忽而水袖一挥,便有侍卫从偏殿里领着一身着梨花青双绣棉绒长裙的清丽女子与一玄服简朴的中年男子出来,那一瞥,众人迷糊纷纭,然而,为她或是他,懿绛与婴雏则瞬刹心沉至底,看来使料所及却又万般不愿的那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娄苍离,今日的一切怨不得我,以毒攻心,我也是被芈殇所逼的。

    甄太后睨笑着扫过懿绛与婴雏脸上的沉色,垂眸觑着那稍显拘谨地伫站于殿上的中年男子,瞧着他那尾梢发白的剑眉,不甚转弯抹角,媚笑道:

    “太后娘娘言重了,老夫已辞去太医一职归隐多年,如今只是一介草民。”

    恍惚里,他抬眼越过高台上的人觑向那香案上先皇的神牌,眸里染着层愧疚迷朦,自知辜负了先皇对他的厚望,可自己的大女儿已为皇家付出了Xing命,如今夫人与仅剩的女儿的命皆悬在了甄太后的手上,他不得不言听计从。

    原来十八年前淳于慕菲在娄府分娩,惊得双子,先皇婴窦碍于祖训,却也舍不得就此扼杀一个年幼的生命,何况那孩子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于是婴窦欺瞒过整个皇朝,将皇女寄养在娄府,以娄阎夫妇为爹娘。可当时娄夫人膝下已有一个一岁多的孩子且也已怀有几个月的身孕,为了免得朝中人的怀疑,遂将之后出生的女婴与那女孩寄养在外,换姓氏“倦”,而独养皇女娄苍离,如此一来转眼便是十八年。

    娄阎说罢当年事儿,拉着身后倦然一同跪下,老泪未横却歉疚愧深。

    听着昔日已经深晓几分的往事,无杂无念地忽略周遭所有的懿绛凝睇着苍离那无波无澜的淡素小脸,掺和凄忧氤氲的黑眸里拢着几许溺爱,此时此刻他倒是有些庆幸如今的她是昏沉不醒的,庆幸她没有听到唤了十几年的爹罔顾她的生死而将秘密道出,庆幸她不用面对如此一个无情的朝堂,不悲不愁地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若十数日前非这女子说是受芈殇之命通过袁默进宫来将所有一切告知与她,今日她便无缘见到如此精彩的一幕,虽然明知芈殇的初衷是待她夺取江山后趁此瓜分一份功劳,但如今他已被杀,她便后顾无忧,只需趁这次机会来拖垮婴雏,那婴氏江山,唾手可得。

    “如今娄阎太医之言证实了哀家所说的并无半分虚假,轿榻上之女子便是昔日的娄苍离,当今皇上的孪生妹妹。既是双生帝皇家,那依照祖训,便该一子去,一子才得还,皇上许是仁慈不忍,可哀家却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十八年前娄苍离该付出的代价,十八年后也总得还。”

    “皇上,害你们的可是你们婴氏的祖训,并非我甄紫瑢。倘若你想要哀家睁只眼闭只眼地放过娄苍离,也未尝不可,只要你承诺禅让皇位予昱儿他,哀家可说服群臣既往不咎,且保障你们往后的一生。”

    笑至最深,他却又忽而止笑,垂下觑紧甄太后的褐眸里鄙夷决然,素来儒雅细润的嗓音明朗得也不顾迷茫的众人如数尽听:

    “朕明白祖训不可违,可那‘一子去而一子还’从来都没有指明该‘去’的人是苍离她,朕也可以,死有何怕?不过,纵是朕不在了,得到皇位以倾江山之人是婴晚也好,随便一个能担当大任的人也罢,也绝对不会是婴昱他。”

    甄太后未曾想过婴雏会在此般情况下仿若失控得完全不将她放在眼里,美眸一瞪,也不惜当着群臣的面露出阴狠的本Xing,沉眸冷言问道:

    “那甄太后又可有将朕看作过是你的儿臣?”

    听着婴雏那不怒而威的凛然反问,甄太后微噎唾沫,咋舌一瞬,稳了稳心神,侧着泠眸瞥向外,沉言道:

    闻言,婴雏勾唇浅浅哼笑一声,随着她的模样同是落眸于一派屏息缄默的底下,语气更尽了几分清冽:

    此话一落,如若夏雨滚雷,震得满朝皆惊,纷纭迭起几近湮没了被戳破痛处的甄太后,那瞬里,梦魇扰起的她恍惚失魂,故作镇定地猛摇着头,玉冠乱颤几许,大声吼道:

    她转身急急地走下台阶,面对群臣,怒色盎然地扬袖辩驳道:

    他不会知道是她做的,他们不会知道是她做的,不,她没有做过此事,她没有毒杀淳于慕菲,没有……

    而也趁此骚动,沉寂甚久的懿绛倏地晃身来至凉轿侍卫旁,出手如疾电,不过眨眼间便扳倒两人,点Xue两人,抱起苍离便瞬地回至那端,掀起鹤氅兜帽盖着她的头,让那娇软的身子全然靠在他身上,紧紧地拥着。

    敢碰他的离儿,这女人活腻了。

    甄太后见苍离被抢回,失措的心魂才渐渐收敛回来,抑压着心头因被人戳穿秘密的惊颤,抬手拢了拢松下的髻鬟,阴眸则狠狠地觑紧完全不将她当作一回事的懿绛。

    懿绛倒也不想再与甄太后她迂回对峙,心心念着想要速速解决此处一切,将苍离她无恙地带回府里。

    甄太后昂首嗤笑,原先的气焰逆回,而如今神殿里不知何时起也俨然分了局面,她麾下党羽自成一派站于右端,三公三师以及众些将兵凛然站于左端,气势不输丝毫。

    说着此话时,懿绛明显地感觉到怀里人儿微微一动,垂眸处,却见氅毛覆着的阴影里苍离沉睡依然,手臂不觉更是拢紧了几分

    甄太后嗤咦,对着婴雏也好,夙懿绛也罢,她输人也不能输阵。

    懿绛黑眸微抬觑向了高台上的婴雏,眸里流转的深意别具,见婴雏沉吟了瞬便颔首与他,遂着转眸对上甄太后那黯淡缠染却极力强忍的丹眸,娆娆一笑:

    听着懿绛头头是道地数落她的罪状,心头惴颤过后,甄太后竟是启唇大笑得花枝乱坠,仍是硬咬着那一句:

    懿绛睇看着明知早已输得彻底却强作不倒的甄太后,心底不由得骤生一丝怅然无奈,却也不过一刹。瞬里过后,他抬手一挥,便见琉璃门外好些将兵护卫随着顾晟与另一男子押着枢臣府的袁默阔步踏入。

    遂着,其后隶属懿绛部下的暗探护卫也上前来呈上数月来辛苦收集而得的证据,指证了当初在暮山上沿途劫杀的贼匪乃是甄太后通过麾下死士买通来阻扰婴雏一行人的。

    如些证据一一褪现于人前,众人哗然咋舌之际,甄太后踉跄地后退着身子,丹眸骤失了焦距,一味地摇首否认他们对她的指证,失尽方寸地转身对着自己身后的官员声嘶低吼着那些全是伪证。

    自以毒杀一事刺痛甄太后的软肋而扰乱了她的心伊始,未曾置过一语的婴雏垂眸觑紧花容染尽残色而失却风韵的甄太后,略感泯然神伤,再是扫过右端那面如死灰的群臣才落至那一叠叠铁证如山的信件,心坎里杂味袅然。

    但她偏偏辜负了他的期望,糟蹋他对她最后的仁慈,且还动了他最是着紧的人,如此下来,她有张良计,他与懿绛便有过墙梯。

    “不,哀家没有错……哀家没有输。”

    “皇位是哀家的昱儿的,凭什么……凭什么同是婴氏的子嗣,你为嫡,他为庶?凭什么先皇他只爱淳于慕菲却正眼也未曾看过哀家?凭什么她死了也要纠缠着哀家不放?皇位是哀家的昱儿的,是昱儿的……”

    闻哭心酸,仍旧倚靠在懿绛胸膛前的苍离那羽睫轻颤,眨动挣扎了好些半瞬才睁开眸来,褐瞳里却不染丝毫惺忪迷朦,倒是澈清里幽邃得戚然,透着那疏松的氅毛觑向那跌坐冰冷地面上再也不复往日的甄太后,心头有怨却又瞬里飘散,揪然里淡淡地揉着抹怜悯。

    懿绛微微垂首,凝睇着苍离那闻声骤然抬起的诧异褐眸,线条极尽温和细腻的俊颜浅然一笑,抬手曲指勾过她那直挺的鼻梁,呢喃轻问:

    苍离对上那双温柔里熠光如黑曜玛瑙的凤眸,眨眸过后弹落了拢了许久的水雾烟雨,绽蔓于唇畔的笑靥柔和了絪缊:

    还是尽数听罢了吧!

    “没事了,雨过天青,一切都没事了……”

    嗯?

    离儿原谅她了?

    那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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